美元地位不保？今年8月南非金磚峰會可見端倪
Mihaela Papa, The Conversation
2023-06-29
未來會不會有另一種貨幣挑戰(zhàn)美元的主導地位？或許會有，但這并不是重點。
2023年8月，南非將舉辦新一屆金磚國家峰會。本屆峰會的議程之一，就是建立一種新的金磚國家共同貨幣。
作為一名研究金磚國家超過10年的學者，我當然理解為什么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話題最近引發(fā)了這么多的關(guān)注。首先是因為當前全球地緣政治格局正在發(fā)生深刻變化，西方傳統(tǒng)主導地位受到了挑戰(zhàn)。其次是近10年來，金磚國家一直在試圖降低對美元的依賴。而在俄烏沖突爆發(fā)后，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又加速了這一進程。
與此同時，美國的持續(xù)加息和近期的債務(wù)危機也引發(fā)了其他國家對美元債務(wù)的擔憂。各國都在擔心，一旦作為全球最大經(jīng)濟體的美國發(fā)生債務(wù)違約，美元將何去何從？
話雖如此，但金磚國家共同貨幣要想成為現(xiàn)實，仍然面臨著重重阻礙。不過當前關(guān)于有關(guān)問題的討論表明，金磚國家確實正在尋求改變國際格局的新思路，并且正在圍繞這些思路有效地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
去美元化趨勢？
目前，全球88%的國際貿(mào)易都是以美元進行的，美元占據(jù)了全球外匯儲備的58%，因此，美元的全球霸權(quán)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俄烏沖突爆發(fā)后，世界各地的去美元化趨勢（也就是在國際貿(mào)易和國際金融中降低去美元的依賴）也在持續(xù)加速。
例如，金磚國家已經(jīng)采取了一系列舉措來降低對美元的依賴。在過去的一年中，俄羅斯、中國和巴西已經(jīng)在跨境貿(mào)易中更多地使用了非美元貨幣。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和阿聯(lián)酋也正在積極探索美元的替代貨幣。各國央行也在積極尋求將越來越多的外匯儲備從美元兌換為黃金。
所有金磚國家都出于不同原因?qū)γ涝陌詸?quán)地位持批判態(tài)度。比如俄羅斯官員一直鼓吹去美元化，以緩解制裁給俄羅斯造成的痛苦。受制裁影響，俄羅斯的銀行已經(jīng)無法使用全球貿(mào)易最常使用的SWIFT銀行交易系統(tǒng)。而且，去年西方還凍結(jié)了俄羅斯3,3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
2022年，巴西總統(tǒng)盧拉再次贏得大選，成功獲得連任。盧拉長期以來一貫支持金磚國家合作，并曾經(jīng)試圖降低巴西對美元的依賴，以及由此導致的風險。盧拉曾經(jīng)公開談及金磚國家去美元化的意愿，并曾經(jīng)談到有必要建立一種類似歐元的新貨幣。
中國政府也明確表示了對美元霸權(quán)地位的擔憂，并稱美元的霸權(quán)地位是“世界經(jīng)濟不穩(wěn)定和不確定性的主要來源”。中國直斥美聯(lián)儲的加息是導致國際金融市場動蕩和其他貨幣大幅貶值的主要原因。而且中國還與其他金磚國家一道，批評美方將制裁作為地緣政治武器。
通過去美元化和發(fā)行金磚國家共同貨幣，以上問題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得到解決。不過美國專家對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看法存在嚴重分歧。美國財政部部長珍妮特·耶倫認為，美元將繼續(xù)占據(jù)國際主導地位，因為大多數(shù)國家根本別無選擇。但也有一位前白宮經(jīng)濟學家指出，金磚國家共同貨幣很有可能終結(jié)美元的主導地位。
貨幣雄心
雖然目前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討論十分熱烈，但是關(guān)于這種貨幣會采取哪種模式，流出的信息則十分有限。
最具野心的模式就是“歐元模式”，歐元是1999年由歐盟的11個成員國共同采用的單一貨幣。但考慮到金磚各國經(jīng)濟實力的不對稱和復雜的政治動態(tài)，金磚各國要想談判建立這樣一種貨幣，顯然是相當困難的。要想讓新貨幣充分發(fā)揮作用，金磚國家必須首先就匯率機制達成一致，并且建立高效的支付系統(tǒng)和監(jiān)管良好且具有較強穩(wěn)定性和流動性的金融市場。為了獲得全球貨幣地位，金磚國家還需要在貨幣的共同管理上建立良好的信用，以說服其他經(jīng)濟體相信這種新貨幣的可靠性。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出現(xiàn)“金磚”版的歐元似乎不太可能，因為各國都沒有表現(xiàn)出放棄自家貨幣的意愿。從目前看來，金磚國家的目標貌似是首先建立一個高效的跨境交易綜合支付系統(tǒng)，然后再引入新貨幣。
金磚國家早就在為這個目標打基礎(chǔ)了。早在2010年，“金磚國家銀行間合作機制”（BRICS Interbank Cooperation Mechanism）便已經(jīng)啟動，為金磚國家的銀行間本幣跨境支付提供便利。另外，金磚國家還一直在開發(fā)“金磚支付”——即金磚國家之間用本幣直接結(jié)算的交易系統(tǒng)，而無需先將本幣兌換成美元。另外也有人在談?wù)摻鸫u國家數(shù)字加密貨幣，各國央行也正在就數(shù)字貨幣的互操作性和經(jīng)濟一體化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隨著許多國家表示出加入“金磚國家”合作的意愿，金磚國家的去美元化進程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大。
從愿景到現(xiàn)實
需要指出的是，金磚國家以前也有過一些雄心勃勃的倡議，例如建立西方有關(guān)基礎(chǔ)設(shè)施平行的大型項目，但它們最后都沒有了下文。另外像建立金磚國家信用評級機構(gòu)和金磚國家海底電纜這種大手筆的倡議至今也未能實現(xiàn)。
而在多邊和雙邊層面上，去美元化的努力也一直舉步維艱。2014年，金磚國家成立了新開發(fā)銀行（New Development Bank），其初始協(xié)議規(guī)定，新開發(fā)銀行的業(yè)務(wù)可以使用所在國的本幣提供融資。然而到了2023年，該銀行的業(yè)務(wù)仍然嚴重依賴美元，本幣融資只占該銀行投資組合的22%左右，盡管新任行長希望到2026年將這一比例提高到30%。
在雙邊層面，去美元化也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如俄羅斯和印度一直尋求建立一種以本國貨幣進行交易的機制，使印度進口商能夠用印度盧比采購俄羅斯的廉價石油和煤炭。然而由于莫斯科對儲備印度盧比興趣冷淡，雙方的談判也就此暫停了。
盡管去美元化存在一定的障礙，但金磚國家集團采取行動的決心卻不應(yīng)被忽視——該集團以往經(jīng)常做出一些超出外界預(yù)期的事情。
盡管金磚五國之間存在許多分歧——例如2020年中印之間曾經(jīng)爆發(fā)邊境沖突，再比如俄烏沖突造成的分歧，但金磚國家仍然制定了一系列聯(lián)合政策，而且金磚合作機制也在有效運行并不斷深化，投資設(shè)立了新的金融機構(gòu)，政策領(lǐng)域不斷拓寬。
現(xiàn)在，金磚合作已經(jīng)形成了一張龐大的機制網(wǎng)絡(luò)，將金磚各國的政府官員、企業(yè)、學者、智庫和其他利益攸關(guān)方聯(lián)系在了一起。即便在共同貨幣方面尚無進展，但金磚國家財長和央行行長也會在一系列問題上定期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特別是開展新的金融合作的潛力尤為巨大。
總之，光是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討論，本身就已經(jīng)傳遞了一個重要信號，這表明很多國家多希望擺脫對美元的依賴，實現(xiàn)貨幣多元化。但我認為，如果你只看到金磚國家共同貨幣，那么你就有可能會“一葉幛目，不見森林”。光是去美元化，或者發(fā)行一種新的金磚國家共同貨幣，尚不足以在一夜之間形成新的全球經(jīng)濟秩序。但是從他們當前的倡議看，只要金磚各國繼續(xù)致力于深化金融合作，積極開展政策協(xié)調(diào)和創(chuàng)新，這種新的全球金融秩序或許遲早都會形成。（財富中文網(wǎng)）
本文作者米哈埃拉·帕帕（Mihaela Papa）是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弗萊徹學院（The Fletcher School）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與全球治理副教授。
本文已獲知識共享（Creative Commons）組織的許可，轉(zhuǎn)載自The Conversation網(wǎng)站。
譯者：樸成奎
未來會不會有另一種貨幣挑戰(zhàn)美元的主導地位？或許會有，但這并不是重點。
2023年8月，南非將舉辦新一屆金磚國家峰會。本屆峰會的議程之一，就是建立一種新的金磚國家共同貨幣。
作為一名研究金磚國家超過10年的學者，我當然理解為什么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話題最近引發(fā)了這么多的關(guān)注。首先是因為當前全球地緣政治格局正在發(fā)生深刻變化，西方傳統(tǒng)主導地位受到了挑戰(zhàn)。其次是近10年來，金磚國家一直在試圖降低對美元的依賴。而在俄烏沖突爆發(fā)后，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又加速了這一進程。
與此同時，美國的持續(xù)加息和近期的債務(wù)危機也引發(fā)了其他國家對美元債務(wù)的擔憂。各國都在擔心，一旦作為全球最大經(jīng)濟體的美國發(fā)生債務(wù)違約，美元將何去何從？
話雖如此，但金磚國家共同貨幣要想成為現(xiàn)實，仍然面臨著重重阻礙。不過當前關(guān)于有關(guān)問題的討論表明，金磚國家確實正在尋求改變國際格局的新思路，并且正在圍繞這些思路有效地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
去美元化趨勢？
目前，全球88%的國際貿(mào)易都是以美元進行的，美元占據(jù)了全球外匯儲備的58%，因此，美元的全球霸權(quán)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俄烏沖突爆發(fā)后，世界各地的去美元化趨勢（也就是在國際貿(mào)易和國際金融中降低去美元的依賴）也在持續(xù)加速。
例如，金磚國家已經(jīng)采取了一系列舉措來降低對美元的依賴。在過去的一年中，俄羅斯、中國和巴西已經(jīng)在跨境貿(mào)易中更多地使用了非美元貨幣。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和阿聯(lián)酋也正在積極探索美元的替代貨幣。各國央行也在積極尋求將越來越多的外匯儲備從美元兌換為黃金。
所有金磚國家都出于不同原因?qū)γ涝陌詸?quán)地位持批判態(tài)度。比如俄羅斯官員一直鼓吹去美元化，以緩解制裁給俄羅斯造成的痛苦。受制裁影響，俄羅斯的銀行已經(jīng)無法使用全球貿(mào)易最常使用的SWIFT銀行交易系統(tǒng)。而且，去年西方還凍結(jié)了俄羅斯3,3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
2022年，巴西總統(tǒng)盧拉再次贏得大選，成功獲得連任。盧拉長期以來一貫支持金磚國家合作，并曾經(jīng)試圖降低巴西對美元的依賴，以及由此導致的風險。盧拉曾經(jīng)公開談及金磚國家去美元化的意愿，并曾經(jīng)談到有必要建立一種類似歐元的新貨幣。
中國政府也明確表示了對美元霸權(quán)地位的擔憂，并稱美元的霸權(quán)地位是“世界經(jīng)濟不穩(wěn)定和不確定性的主要來源”。中國直斥美聯(lián)儲的加息是導致國際金融市場動蕩和其他貨幣大幅貶值的主要原因。而且中國還與其他金磚國家一道，批評美方將制裁作為地緣政治武器。
通過去美元化和發(fā)行金磚國家共同貨幣，以上問題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得到解決。不過美國專家對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看法存在嚴重分歧。美國財政部部長珍妮特·耶倫認為，美元將繼續(xù)占據(jù)國際主導地位，因為大多數(shù)國家根本別無選擇。但也有一位前白宮經(jīng)濟學家指出，金磚國家共同貨幣很有可能終結(jié)美元的主導地位。
貨幣雄心
雖然目前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討論十分熱烈，但是關(guān)于這種貨幣會采取哪種模式，流出的信息則十分有限。
最具野心的模式就是“歐元模式”，歐元是1999年由歐盟的11個成員國共同采用的單一貨幣。但考慮到金磚各國經(jīng)濟實力的不對稱和復雜的政治動態(tài)，金磚各國要想談判建立這樣一種貨幣，顯然是相當困難的。要想讓新貨幣充分發(fā)揮作用，金磚國家必須首先就匯率機制達成一致，并且建立高效的支付系統(tǒng)和監(jiān)管良好且具有較強穩(wěn)定性和流動性的金融市場。為了獲得全球貨幣地位，金磚國家還需要在貨幣的共同管理上建立良好的信用，以說服其他經(jīng)濟體相信這種新貨幣的可靠性。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出現(xiàn)“金磚”版的歐元似乎不太可能，因為各國都沒有表現(xiàn)出放棄自家貨幣的意愿。從目前看來，金磚國家的目標貌似是首先建立一個高效的跨境交易綜合支付系統(tǒng)，然后再引入新貨幣。
金磚國家早就在為這個目標打基礎(chǔ)了。早在2010年，“金磚國家銀行間合作機制”（BRICS Interbank Cooperation Mechanism）便已經(jīng)啟動，為金磚國家的銀行間本幣跨境支付提供便利。另外，金磚國家還一直在開發(fā)“金磚支付”——即金磚國家之間用本幣直接結(jié)算的交易系統(tǒng)，而無需先將本幣兌換成美元。另外也有人在談?wù)摻鸫u國家數(shù)字加密貨幣，各國央行也正在就數(shù)字貨幣的互操作性和經(jīng)濟一體化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隨著許多國家表示出加入“金磚國家”合作的意愿，金磚國家的去美元化進程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大。
從愿景到現(xiàn)實
需要指出的是，金磚國家以前也有過一些雄心勃勃的倡議，例如建立西方有關(guān)基礎(chǔ)設(shè)施平行的大型項目，但它們最后都沒有了下文。另外像建立金磚國家信用評級機構(gòu)和金磚國家海底電纜這種大手筆的倡議至今也未能實現(xiàn)。
而在多邊和雙邊層面上，去美元化的努力也一直舉步維艱。2014年，金磚國家成立了新開發(fā)銀行（New Development Bank），其初始協(xié)議規(guī)定，新開發(fā)銀行的業(yè)務(wù)可以使用所在國的本幣提供融資。然而到了2023年，該銀行的業(yè)務(wù)仍然嚴重依賴美元，本幣融資只占該銀行投資組合的22%左右，盡管新任行長希望到2026年將這一比例提高到30%。
在雙邊層面，去美元化也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如俄羅斯和印度一直尋求建立一種以本國貨幣進行交易的機制，使印度進口商能夠用印度盧比采購俄羅斯的廉價石油和煤炭。然而由于莫斯科對儲備印度盧比興趣冷淡，雙方的談判也就此暫停了。
盡管去美元化存在一定的障礙，但金磚國家集團采取行動的決心卻不應(yīng)被忽視——該集團以往經(jīng)常做出一些超出外界預(yù)期的事情。
盡管金磚五國之間存在許多分歧——例如2020年中印之間曾經(jīng)爆發(fā)邊境沖突，再比如俄烏沖突造成的分歧，但金磚國家仍然制定了一系列聯(lián)合政策，而且金磚合作機制也在有效運行并不斷深化，投資設(shè)立了新的金融機構(gòu)，政策領(lǐng)域不斷拓寬。
現(xiàn)在，金磚合作已經(jīng)形成了一張龐大的機制網(wǎng)絡(luò)，將金磚各國的政府官員、企業(yè)、學者、智庫和其他利益攸關(guān)方聯(lián)系在了一起。即便在共同貨幣方面尚無進展，但金磚國家財長和央行行長也會在一系列問題上定期進行政策協(xié)調(diào)——特別是開展新的金融合作的潛力尤為巨大。
總之，光是關(guān)于金磚國家共同貨幣的討論，本身就已經(jīng)傳遞了一個重要信號，這表明很多國家多希望擺脫對美元的依賴，實現(xiàn)貨幣多元化。但我認為，如果你只看到金磚國家共同貨幣，那么你就有可能會“一葉幛目，不見森林”。光是去美元化，或者發(fā)行一種新的金磚國家共同貨幣，尚不足以在一夜之間形成新的全球經(jīng)濟秩序。但是從他們當前的倡議看，只要金磚各國繼續(xù)致力于深化金融合作，積極開展政策協(xié)調(diào)和創(chuàng)新，這種新的全球金融秩序或許遲早都會形成。（財富中文網(wǎng)）
本文作者米哈埃拉·帕帕（Mihaela Papa）是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弗萊徹學院（The Fletcher School）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與全球治理副教授。
本文已獲知識共享（Creative Commons）組織的許可，轉(zhuǎn)載自The Conversation網(wǎng)站。
譯者：樸成奎
Could a new currency be set to challenge the dominance of the dollar? Perhaps, but that may not be the point.
In August 2023, South Africa will host the leaders of Brazil, Russia, India, China and South Africa – a group of nations known by the acronym BRICS. Among the items on the agenda is the creation of a new joint BRICS currency.
As a scholar who has studied the BRICS countries for over a decade, I can certainly see why talk of a BRICS currency is, well, gaining currency. The BRICS summit comes as countries across the world are confronting a changing geopolitical landscape that is challenging the traditional dominance of the West. And while the BRICS countries have been seeking to reduce their reliance on the dollar for over a decade, Western sanctions on Russia after its invasion of Ukraine have accelerated the process.
Meanwhile, rising interest rates and the recent debt-ceiling crisis in the U.S. have raised concerns among other countries about their dollar-denominated debt and the demise of the dollar should the world’s leading economy ever default.
That all said, a new BRICS currency faces major hurdles before becoming a reality. But what currency discussions do show is that the BRICS countries are seeking to discover and develop new ideas about how to shake up international affairs and effectively coordinate policies around these ideas.
De-dollarization momentum?
With 88% of international transactions conducted in U.S. dollars, and the dollar accounting for 58% of global foreign exchange reserves, the dollar’s global dominance is indisputable. Yet de-dollarization – or reducing an economy’s reliance on the U.S. dollar for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inance – has been accelerating following the Russian invasion of Ukraine.
The BRICS countries have been pursuing a wide range of initiatives to decrease their dependence on the dollar. Over the past year, Russia, China and Brazil have turned to greater use of non-dollar currencies in their cross-border transactions. Iraq, Saudi Arabia and the United Arab Emirates are actively exploring dollar alternatives. And central banks have sought to shift more of their currency reserves away from the dollar and into gold.
All the BRICS nations have been critical of the dollar’s dominance for different reasons. Russian officials have been championing de-dollarization to ease the pain from sanctions. Because of sanctions, Russian banks have been unable to use SWIFT, the global messaging system that enables bank transactions. And the West froze Russia’s US$330 billion in reserves last year.
Meanwhile, the 2022 election in Brazil reinstated 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 as president. Lula is a longtime proponent of BRICS who previously sought to reduce Brazil’s dependence on and vulnerability to the dollar. He has reenergized the group’s commitment to de-dollarization and spoken about creating a new Euro-like currenc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also clearly laid out its concerns with the dollar’s dominance, labeling it “the main source of instability and uncertainty in the world economy.” Beijing directly blamed the Fed’s interest rate hike for causing turmoil in the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market and substantial depreciation of other currencies. Together with other BRICS countries, China has also criticized the use of sanctions as a geopolitical weapon.
The appeal of de-dollarization and a possible BRICS currency would be to mitigate such problems. Experts in the U.S. are deeply divided on its prospects. U.S. Treasury Secretary Janet Yellen believes the dollar will remain dominant as most countries have no alternative. Yet a former White House economist sees a way that a BRICS currency could end dollar dominance.
Currency ambitions
Although talk of a BRICS currency has gained momentum, there is limited information on various models under consideration.
The most ambitious path would be something akin to the Euro, the single-currency adopted by 11 member states of the European Union in 1999. But negotiating a single currency would be difficult given the economic power asymmetries and complex political dynamics within BRICS. And for a new currency to work, BRICS would need to agree to an exchange rate mechanism, have efficient payment systems and a well-regulated, stable and liquid financial market. To achieve a global currency status, BRICS would need a strong track record of joint currency management to convince others that the new currency is reliable.
A BRICS version of the Euro is unlikely for now; none of the countries involved show any desire to discontinue its local currency. Rather, the goal appears to be to create an efficient integrated payment system for cross-border transactions as the first step and then introduce a new currency.
Building blocks for this already exist. In 2010, the BRICS Interbank Cooperation Mechanism was launched to facilitate cross-border payments between BRICS banks in local currencies. BRICS nations have been developing “BRICS pay” – a payment system for transactions among the BRICS without having to convert local currency into dollars. And there has been talk of a BRICS cryptocurrency and of strategically aligning the development of 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 to promote currency interoperability and economic integration. Since many countries expressed an interest in joining BRICS, the group is likely to scale its de-dollarization agenda.
From BRICS vision to reality
To be sure, some of the group’s most ambitious past initiatives to set up major BRICS projects to parallel non-Western infrastructures have failed. Big ideas like developing a BRICS credit rating agency and creating a BRICS undersea cable never materialized.
And de-dollarization efforts have been struggling both at the multilateral and bilateral level. In 2014, when the BRICS countries launched the New Development Bank, its founding agreement outlined that its operations may provide financing in the local currency of the country in which the operation takes place. Yet, in 2023, the bank remains heavily dependent on the dollar for its survival. Local currency financing represents around 22% of the bank’s portfolio, although its new president hopes to increase that to 30% by 2026.
Similar challenges exist in bilateral de-dollarization pursuits. Russia and India have sought to develop a mechanism for trading in local currencies, which would enable Indian importers to pay for Russia’s cheap oil and coal in rupees. However, talks were suspended after Moscow cooled on the idea of rupee accumulation.
Despite the barriers to de-dollarization, the BRICS group’s determination to act should not be dismissed – the group has been known for defying expectations in the past.
Despite many differences among the five countries, the bloc managed to develop joint policies and survive major crises such as the 2020-21 China-India border clashes and the war in Ukraine. BRICS has deepened its cooperation, invested in new financial institutions and has been continuously broadening the range of policy issues it addresses.
It now has a huge network of interlinked mechanisms that connect governmental officials, businesses, academics, think tanks and other stakeholders across countries. Even if there is no movement on the joint currency front, there are multiple issues on which BRICS finance ministers as well as central bankers regularly coordinate – and the potential for developing new financial collaborations is particularly strong.
No doubt, talk of a new BRICS currency in itself is an important indicator of the desire of many nations to diversify away from the dollar. But I believe focusing on the BRICS currency risks missing the forest for the trees. A new global economic order will not emerge out of a new BRICS currency or de-dollarization happening overnight. But it can potentially emerge out of BRICS’ commitment to coordinating their policies and innovating – something this currency initiative represents.
Mihaela Papa is Adjunct Assistant Professor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Global Governance, The Fletcher School, Tufts University.
This article is republished from The Conversation under a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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